字迹很清秀流畅,看得出写得很用心。
女佣低声问:“秦先生,洛小姐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秦慕南看了她一眼,女佣诚惶诚恐:“秦先生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小少爷难过。毕竟洛小姐和小少爷玩的好。小少爷刚才就问了好几次洛小姐去哪儿了。我只能哄他说洛阿姨去检查身体了。”
秦慕南点了点头:“你下去吧。这事我会处理的。”
女佣赶紧退下去。
秦慕南轻轻摩挲着这张纸条,忽地,他起身大步往办公室外走去。
……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海市川流不息的车流渐渐稀少。
在一处陈旧的小区,缓缓停下一辆与周围环境不相符的黑色车子。
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瘦削的女人。女人低着头提着环保袋,袋子里好像塞了几件衣服,鼓鼓的。
她关上车门,似乎对司机说了几句。
司机地给她一个大的牛皮纸袋。女人接过,似乎低声道了谢谢。
车子开走了。她呆呆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垂着头慢慢朝着不远处的小区走去。
小区门口有不少孩子正在玩,还有不少夜里出来溜狗的。
她辨别了方向,最后还是放弃了。她慢慢走向 保安室。
她问:“请问,B栋301室是哪个方向啊?”
保安老头爱答不理:“你是租户还是访友?”
洛云梦犹豫了会儿:“是租户吧。”
保安老头一边啜着牙一边斜眼打量洛云梦。他哼了一声:“自己都不知道?你是哪儿来的?”
洛云梦报出了秦氏的公寓楼名字。
保安老头摇头:“没听过,好像很洋气的样子。”
他丢过来一个黑乎乎,上面有各种奇怪油渍的登记表。
“来,填上!身份证和电话号码都填一下。”
洛云梦接过笔,忍着登记表奇怪的臭味填写了。
她把登记表格交给保安老头。保安老头狐疑打量了她上下,嘟哝:“现在的小姑娘啊,长得人摸人样但是却不学好啊。”
洛云梦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些,只能当做没听见。她问清楚了地址,拖着环保袋慢吞吞朝着那地方走去。
小区很旧很破,到处是垃圾和疑似狗屎的黑乎乎东西。没人打扫,也没人在意。
散步的人也懒洋洋的,有的还看着像是没魂了似的。她拖着环保袋走过的时候,有人直勾勾看着她。
洛云梦在昏暗中辨认路,忽然一条黑影从树丛里蹿出来对着她狂叫。
洛云梦吓了一大跳,急忙退了好几步。
那条黑影是一条没栓绳的狗,那条狗对着洛云梦龇牙咧嘴,威胁地咆哮。
洛云梦连连后退,那狗叫了几声突然朝着她身上扑上去。
洛云梦终于害怕尖叫出声。下意识的,她把手里的环保袋挡在面前。
狗跳起来咬在环保袋上,一拉扯,洛云梦的袋子里东西稀里哗啦地落了一地。
狗继续叫着,时不时做出要攻击的动作。
洛云梦缩在树下,惊恐地看着眼前半人大小的狗。有人循声来。
是几个穿着时髦的年轻人,带头的是一位头发染成粉红色的年轻女人。
她手里拿着一条狗绳,指着洛云梦哈哈大笑起来。她身边的几个留着奇怪发型的年轻男人也跟着笑起来。
粉头发的女人笑嘻嘻:“你们看啊,她吓成这样。”
留着一头非洲脏辫子头的男人笑嘻嘻:“皮特皮特,过来过来!”
那只狗却起了兴,不过去。不但不过去还冲着洛云梦做出攻击的姿态。
洛云梦抱着自己的肩头瑟瑟发抖。她好不容易说出一句:“麻烦你们,把这狗拉走好吗?”
粉头发的女人不以为意,笑嘻嘻地和旁边的男的说说笑笑,时不时对洛云梦指指点点。
狗似乎因为有了主人在越发嚣张起来。它看准机会准备再次扑咬。
狗再尝试了几次后被洛云梦狼狈躲开,粉头发女人的同伴忍不住说了:“阿萨,把皮特叫回来吧。万一把人咬伤了我们得赔钱呢。”
粉头发的女人这才懒洋洋去唤那只狗。
那只狗充满敌意地瞪着她,时不时发出咆哮。
粉头发的女人懒洋洋看了洛云梦一眼,慢吞吞去栓狗绳。
她笑嘻嘻地和同伴说笑,栓绳的动作慢得让人抓狂。
突然她尖尖的手指甲划过狗的眼睛。狗大叫一声,朝着她狠狠抓了一下,然后一扭头朝着洛云梦扑去。
狗发狂的嘴脸就在眼前。洛云梦叫了一声,绝望地抱住自己的头。
她都能感觉到狗臭烘烘的嘴就要咬上自己的胳膊。
突然有一道风从身边掠过。紧接着狗的惨叫传来。
洛云梦蹲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她紧紧抱着头,听着四周的声音忽然嘈杂起来。
有狗的惨叫和粉红头发女人和她同伴的叫骂。
洛云梦慢慢睁开眼,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狗躺在不远处的地上,口舌歪斜,不住呜呜惨叫。而粉红女郎和她的同伴正围着一个年轻男人叫骂着什么。
洛云梦想从地上起来,可是刚才被狗吓得腿软。她好不容易扶着树干哆哆嗦嗦起来,就听到一个熟悉得不能熟悉的声音。
“都给老子滚蛋!溜狗不牵狗绳,放狗咬人,死一户口本!”
怒气冲冲的声音带着无比张狂的口气。
“老子打死你们的狗怎么了?再来,老子把你们一个个都打得跪在地上叫爷爷!”
洛云梦终于看清楚人群中那暴怒又该死好看的纪乔安。
她眼眶热了,低低唤了一声:“乔安。”
正在吵架的纪乔安也不知道是怎么听到这一声呼唤的。
他拨开挡在面前的人,几步走到洛云梦跟前。
他扶着洛云梦,急急忙忙打量她:“小梦姐,你没事吧?咬伤你了吗?”
洛云梦做梦一样盯着他看。她抖了半天才问:“乔安,你怎么来了?”
纪乔安指了指走来的温子伦:“是老温告诉我的。我都不知道你又被不要脸的秦慕南赶走了。”
他恶狠狠“呸”了一声:“秦慕南这个王八蛋。早晚我要把他打到爹妈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