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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book > 古代言情 > 穿进男频文里艰难求生 > 第384章 谢宜年专场3

即便是不记得从前旧事,宋怀真也一如既往的聪慧。

她用乖巧听话迷惑谢宜年,暗中却筹谋逃跑事宜,加上谢宜年的那位先生,多半觉得她是个绊脚石,有意放水。

这让宋怀真逃得很彻底,谢宜年外出办事几日,待回来的时候,宋怀真早已经没了踪影。

心里那一点执念离开了,谢宜年发了很大的火,派了很多人去找。

宁川镇在尚阳国边境,过了界就是大启的国土。

彼时尚阳国与大启还未通商,他的人一旦入了大启国土,必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谢宜年找寻多日,始终没有消息,不得已只得放弃。

但心里的执念就这样离开,这些年来一点点挤压的情绪,在某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从小到大,他只能听话,听话,还是听话。

不能有自己的自主意识,想要的永远都没有得到过。

年王世子身份尊贵,可到头来,也不过是一枚被培养起来的棋子。

他悔他恨,若不是年王,若不是先生,他又怎会走到这一步。

冲动的情绪,让他崩溃,就连被敬重多年的先生,也被牵连,挨打受了伤。

红艳艳的鲜血染了满手,谢宜年看着先生,终于清醒过来,他跌坐在地,抱着头,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对不起,我不想伤害先生的,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任何选择都是错的,我想留的,永远都留不住,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先生看着他从小长到大,也把他当成自己孩子看待,见他如此,也于心不忍。

但还是很现实的道:“因为你投错了胎,从你投胎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注定了不能成为一个普通人。”

谢宜年听着这些冰冷无情的话,哭得更大声了。

荣阳公主给了他毫无保留的母爱,到最后,自己护不住她。

宋怀真曾将一腔真情奉上,他舍了,最后万般悔恨也留不住她。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后悔。

可这世间,哪有什么重来呢。

所有的负面情绪发泄了一通之后,谢宜年放弃了寻找宋怀真。

有重生玄蛊在,若是宋怀真有事,他也能感应到。

谢宜年真正的成了年王世子,冰冷无情,心狠手辣,成了年王手里好用的一把刀。

陷入无止境的权谋争斗中,谢宜年其实觉得很窒息。

尚阳国版图不大,但内里争斗得也很厉害。

他虽有本事,但也因为在大启潜伏多年,而被人质疑,有些路他也走得很艰难。

后来,先生私下偷偷告诉他,那位替他种蛊的巫师,突然病逝了。

“病逝”二字,先生咬得有些重,这让谢宜年感觉到不对劲。

回到尚阳国他已经慢慢培养了自己的人手,在不惊动年王的情况下,一边暗地里调查巫师的死,又一边派人去寻关于重生玄蛊的解法。

终于让他发现了问题。

那时,谢宜年才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与年王的关系。

或许是有骨肉血缘,但很有可能他的父亲是另外一个夏侯芜。

谢宜年彻夜未眠,天亮刚亮,他便揣着一些东西见了先生。

他跪在先生跟前,很认真的道:“先生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有朝一日,若年王要舍我性命,还望先生替我将此物呈给皇上。”

从那时起,他没再喊过年王为父王。

先生知其意,虽知此事冒险,但还是应下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守护的人或事。

齐少元的能力不容小觑,即便大启千疮百孔,但在他的果决之下,大启的民生在一点点的恢复。

大启的使臣出使尚阳国,商议两国通商一事,条件很优厚。

尚阳国那位有野心没胆子的皇帝,假装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禹城大开城门迎接尚阳国的商人,尚阳国也终于能够买到自家没有的东西,瞧着一团和气。

谢宜年被派遣了维护两国通商的差事,就在他便装行走在禹城的街头,再次遇到了宋怀真。

那时候,正逢南北货铺子开业,她一个女子穿着男人的衣裳,拉着来往客商介绍铺子里的货物。

一如从前那般浑身充满了干劲,朝气蓬勃。

谢宜年隔着老远看着她,突然就想到,她一个公主怕也是投错了胎,好好的金枝玉叶,却喜欢做生意。

从前在京城是,如今在禹城也是。

不过,看她气色,似乎也没吃什么大苦头。

他却不知,宋怀真也没得办法了,要不是没钱,谁还不想躺平了。

茫茫人群中,宋怀真也看到了他。

虽有些惊,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客气又疏离的喊他一句:“谢老板。”

大抵是晓得他身份不易暴露,又或是笃定了在大启的地盘,他不敢怎样。

谢宜年也没有过激的行为。

他如今在尚阳国的处境也不见多好,强行带走宋怀真给自己添了麻烦不说,也护不住她。

便应承了这一声“谢老板”,他点点头走上前,认认真真的将宋怀真打量一遍。

问道:“这两年可还好?”

宋怀真明显对他这种温和的态度有点惊讶,但并未表现出来,应得一声“好”,又说同乡亲们一起筹钱开了间南北货铺子,问他有没有什么想买的。

谢宜年进铺子看得一回,货品虽不多,但摆设得整齐,铺面也干净整洁,让人心生好感。

虽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但还是买了一些干货,送给了下属。

临走时,他问:“以后能在这里见到你吗?”

今日你见了我,还会跑吗?

宋怀真很爽快道:“我从来不会将财神爷拒之门外。”

你是来做买卖的,我很欢迎,其他的就别想了。

不知是埋藏在心里的执念尚未彻底消失,还是因为在夹缝生存中寻到了一丝光亮。

谢宜年当真当起了“老板”。

他在宁川镇开个间杂货铺子,宋怀真那儿卖什么,他就拿什么,生意好不好,挣不挣钱都不要紧。

他摸准了宋怀真每个月出现的时间,提前去那儿等她,仿佛真的就是个只谈生意的生意人。

宋怀真有个女儿,生得粉雕玉琢,冰雪可爱,很有几分宋怀真的影子。

但这个孩子,在他面前总是乖巧得过分,生不起半分亲近之意。

谢宜年也不计较,对她好,给她买喜欢的东西,也没有真的想去亲近,毕竟不是他的孩子。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有余,让谢宜年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他想,多年前的遗憾,或许现在也能弥补。

但是,宋怀真拒绝了。

拒绝得很彻底。

就像从前一样。

谢宜年是很生气的,他觉得就算是石头做的心,也该焐热了吧。

可宋怀真的心,怎么都捂不热。

他生了怒气,同宋怀真下最后的通牒,给她时间好好想清楚。

但是,光给了宋怀真时间,他也没有那么多精力都放在她身上。

直到那日,他第一次被蛊从反噬。

那种痛,就像是第一次种下蛊虫,痛得他在地上翻滚,最后吐出一口血,晕死过去。

正与他商议要事的幕僚也被吓坏了。

清醒之后,谢宜年这才意识到危机,丢下手头所有的事,匆匆赶去禹城。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有去无回了。

在绸缎铺子等了半日,没有等到宋怀真,反而等来了齐少元。

那时候,谢宜年就知道,宋怀真想起旧事是迟早的,他们会被蛊虫反噬得越来越厉害,也是迟早的。

但就算最后只有死路一条,谢宜年也不想其他人好过。

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道出宋怀真忘记旧事的缘由,果然齐少元强忍着没杀他,只是囚禁起来了。

很快的,谢宜年那个年王父亲以他为借口,朝禹城发起了战事。

年王发动战事,尚阳国那个有野心没胆子的皇帝是默许的,这么好一个借口摆着不用多可惜,能从大启捞到一点好处那绝对不能放过。

齐少元特意将这个消息告诉给谢宜年的时候,他虽料想到会有这么一日,但还是存着最后一丝希望。

年王培养了他这么多年,总该有一丝感情吧。

很可惜,他的判断总是错误的。

年王没有因为他顾念一丝父子之情,反而要榨干他的最后一点价值。

这个父亲,差人送上毒药,准备亲自送他上路。

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最后换来的,也就是这么个结果,谢宜年不甘啊。

既然注定了是死路一条,那不如带着那些他厌恶的人一起死吧。

谢宜年就算被囚禁,也丝毫不担心年王能活到何时。

只是身体蛊虫的反噬越来越厉害,他猜宋怀真多半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没关系,他抛出一个鱼钩,哄骗齐少元上钩。

他不是深情不移嘛,不是能为了宋怀真送死吗,现在就有一个让他表率的机会。

明知就算郭高义来了,解开蛊虫的办法,也不可能一时半会被参透。

他便给了一个办法,指名道姓让齐少元与自己一块送死。

谢宜年以为,齐少元身居高位,手握权势,怎么着也该犹豫一下。

毕竟一个女人罢了,身处他这个位置,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能有。

但是,齐少元再一次的毫不犹豫,又把他衬得像只阴沟里的老鼠。

越是这般,谢宜年便是想拉着齐少元一块死。

明明是个卑贱的私生子,凭什么可以越过自己了去。

在他看来,齐少元就应该卑鄙,自私,无耻,甚至是虚伪。

可最终,那些卑鄙,自私,无耻,甚至是虚伪都成了自己。

谢宜年知道,重生玄蛊是还有别的法子,可他就不说,就是想拉着齐少元垫背。

那日,天气极好,隔着老远就看见宋怀真使唤言娘同她摘花,她笑起来的模样,同多年前一样,还是那么好看。

谢宜年觉得自己是该说句对不起的,对不起当年错误的选择,对不起先负了她。

宋怀真受了这句“对不起”,但反应很是平淡,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了。

后来,她说因爱才生恨,对他没有爱,只有厌恶。

这一刻才算真正的接受,她放下了,早在多年前,自己舍弃她的时候,就放下了。

也是这时,让他的心态生出些许变化来。

她跟旁人聊天,说起谁和谁,还有谁,每提到一个人都很高兴。

谢宜年站在门外,听见她说好像错过了好多,他心里是难受的。

等到郭高义引蛊虫的时候,他那动摇了的心态,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选择。

但身体的举动比心里想法还要诚实。

他受了那只蛊虫,成全了齐少元与宋怀真。

两只蛊虫在身体里乱窜,折磨得他死去活来,泡了三日三夜的药浴,才将两只虫给安抚下来。

尽管这样,他的日子也进入倒数。

不过这一回,他没有后悔。

哪怕清醒过来,连宋怀真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其实想想,这短暂的一辈子,兴许也就做对了这么一个选择。

余下的日子不多了,有些事谢宜年总算不再强求。

他留了一封信托言娘送给宋怀真,自己背了个包袱默默离开了。

他留下的证据,先生设法送给了尚阳国的皇帝,年王身死,他这个年王世子想会尚阳国自然没得可能。

且他也不想回尚阳国。

背着包袱,走走停停,走到哪就算到哪。

看看这世间的风景,体会民间百姓的疾苦……

那些日子,或许风餐露宿,或许朝不保夕,但谢宜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从出生到如今,他要看什么书,习什么武,走什么样的路,始终都有人替他安排好,没有自主选择权利。

只有这段日子,是真真正正属于他自己的,他想干嘛就干嘛,不想干嘛再也没有人能逼迫他干嘛。

夏去秋至,谢宜年明显的感觉到身体一日比一日不好,被压制的蛊虫也开始蠢蠢欲动。

这一日迟早都会到来的,谢宜年也没慌,找了个风景优美的风水宝地,便静待死亡。

死的那一日,身体里的两条蛊虫也没放过他,折腾得他死去活来,最后睁着眼断了气。

到这世间来一遭,走的时候,既没人记得他,也没有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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