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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0章是你的功劳,那就是你的

繁花似锦的长安城自数年前起,就已不再设宵禁,如今的长安城彻夜灯火通明,俨然已经开始有了一丝不夜城的味道。

颜云被送回下榻的客栈时,已是深夜,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客栈的,只记得她在答应了汪直之后,神情恍惚的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店小二那张熟悉的笑脸已然浮现在了眼前。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晚上,直至第二日的中午,已经被关押了两年之久的童渊,被无罪释放的消息就传入了她的耳中。

与此同时,这件一直悬而未决的安息使臣遇刺一案,也就此宣告结案,刘崇被作为此案的主谋,判以秋后问斩之刑。

刘崇的判决,无疑是在向外界传递一个消息,此案到此结束了,不会再去深究了,也不会再因为此案而去牵连任何人了。

西厂办事效率之高,令颜云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她相信,锦衣卫撤回对颜家监视的命令,现在应该也已经在路上了,用不了多久,颜家周围的那些锦衣卫应该就会全部撤走。

童渊的问题,颜家的问题,至此算是都解决了,可此刻的颜云除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以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就算她昨日见到的那个人真的如她所想,就是西厂的汪直,可如此之快的效率,牵扯到如此之多的部门,应该不是一个西厂就能够轻轻松松做得到的。

汪直的确是一个很有分呈的人,但他的面子,还不足以让大理寺和锦衣卫买账,把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全都扣到刘崇的头上,拿刘崇去结案。

这么大的案子,刘崇那小身板,可背不动。

颜云已经不敢再往下去想,去猜测了,她甚至也不愿意去想汪直会将她献给谁,就像汪直所说的那样,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该怎么面对童渊的颜云,并没有去接童渊出狱,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跟童渊解释,按照汪直所说,她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去为一个人生一个儿子。

生儿子这种事情,谁知道会需要多久,就算是运气再怎么好,第二天就怀孕,第一个就是儿子,那她至少也得消失一年,这要让她该如何去跟童渊解释,之后又该如何去面对童渊?

“当夫君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妾可能已经不在长安,妾有一些私事需要去处理,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夫君勿要挂念,妾一切安好,妾…”

上好的狼毫停在了纸上,久久不见动弹,一滴浓浓的黑墨伴随着颗颗晶莹的泪珠落了下来,滴在纸上,洁白的纸张瞬间侵染出了一团墨渍和星星点点的水渍

颜云双肩急颤,痴痴的盯着纸上的那团墨渍,顷刻间,泪如雨下

….…

华清宫,飞霜殿

李暹静静的听着田丰汇报着这些年来他在学宫建设方面所取得的成果,长安学宫大体上也已经建造完成,诸如兵、儒、法、墨、医、农等院也早已开始投入使用,仅有为数不多的如阴阳、纵横等少数几院还在建设之中。

田丰大力推广的州学、郡学、县学,也已遍布关拢并益,只有刚刚平定的兖、青、徐、冀、幽几州还未开始着手操办,纸张和印刷技术的推广也在皇商、糜家、甄家的介入下,迅速传遍了全国,书籍的成本虽说还没降至随便来个人都能买得起的地步,却也已经成为了很多人都能够在家里摆上几件的东西。

听着田丰说着近些年来所达成的种种成就,李暹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都没有落下,当听到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科举也会在明年开春举行之后,李暹便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案,倏地一下站了起来,大笑道:“好,元皓啊,寡人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可真是干成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你田元皓之名,必将永远被世人所铭记。”

自李暹入主长安以来,科举他倒是也没少举办过,只不过他当时举办的那些,也只是顶着个科举的名头,本质上还是跟月旦评没多少区别,无非就是稍加改良了那么一点,让一群世家子弟来参加,然后再由这所谓的科举的主考官,从这群世家子弟之中,选一些可用之人入朝为官,别说是跟普通百姓无关了,就是一些真正有才华的寒门子弟,也未必有资格参加。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来参加考试的,你想要参加考试,就需要有人举荐,而这举荐之人,自然就都是士族之人,入考的资格把持在士族的手中,谁能来参加这所谓的科举,还都是那些士族说了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科考也是需要门槛的,真要是不设门槛,有没有真的有才能的底层人来参加考试不知道,如果有心人想要捣乱,随便雇佣一些地痞无赖就可以打着参加科考的名义,来冲了你的考场。

现在却不同了,田丰把州学、郡学、县学也给搞起来了,那就必须得通过一层层的考试,才能取得科考的资格,有了这么一套成熟的体系,就算有人能够在县学考场上凭着自家在当地的权势获得了考试资格,去郡考的时候,你的家族在那里就未必能吃的开了。

让一个废物进入了郡考的考场,你的儿子过不过的了郡考另说,一旦你的儿子废物的太明显,太过于夸张,让人给发现了,真去查你儿子那里弄来的考试资格的时候,你怕是一家都得跟着倒霉。

或许这不一定能够避免的了所有作弊的情况发生,但至少让舞弊的成本变高了,收益变小了,舞弊的风险也变的大了起来,自然而然能够减少许多徇私舞弊的事情发生。

田丰也明白他所做的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也难掩脸上的喜色,激动的拱手道:“能完成此等壮举,并非是臣一人之功,臣的那些同僚,为此也不知承受了多少的压力,更重要的是,若不是王上的鼎力支持,臣又岂能做的成这等造福天下苍生,蒙阴后世之事,王上真乃一代旷世明君,臣”

“哈哈哈…”李暹大笑着摆了摆手,笑道:“行了行了,你田丰怎得也变成了那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辈,是你的功劳,那就是你的,你也不必过于谦虚。”

“此事的确非一人之力所能完成,但你田丰之功,也足以令世人所铭记。”“来人,拟诏,任命田丰为吏部尚书,封济北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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