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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9章躲是躲不掉的

“那仲达的意思是…”

司马防此刻也没了主见,他是很想回长安去担任这个京兆尹一职,曹操去了三韩之后,剩下的公孙瓒被灭也只是时间问题了,江东的孙策日后更是独木难支,想要龟缩在那江东之地苟延残喘怕是都很难,回去担任这京兆尹一职,恐怕是他们这些想要扶汉的老臣唯一的机会了。

指望借助外力来匡扶汉室是没戏了,如今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杀了李暹。

杀了李暹或许会让天下重新陷入战乱分裂之中,可同时也是大汉仅有的机会了,如果不乘着现在李逞的子嗣还处于年幼,以及李暹还尚未废帝自立之时,再过一些年,等到李暹的子嗣成年,又或是李暹已经废帝自立,到那时,就算杀了李暹也没多大意义了。

司马氏一族众人的目光全都投到了司马懿的身上,在这司马家,如果说除了司马防以外,还有谁能做得了这司马家的主的话,也就只有司马懿了。

可当众人都在等着司马懿拿主意的时候,司马懿却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那李暹到底想做什么,眼下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如果担心那李暹不怀好意的话,那我们就不去做这个什么京兆尹好了。”司马郎道。

司马朗的这句话倒也有些道理,觉得李暹不怀好意的话,那就不去做这个京兆尹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反正司马防现在年纪也大了,想要找个理由推却掉这道任命诏书,还是很容易的。

“大不了我们回温县老家,只要我们不想做官,那李暹难道还能强迫我们不成?”

“我也认为我们不该去长安躺这趟浑水,曹操现在都败了,那公孙瓒还能坚持的了多久,我们此时再回长安去跟那帮汉室的老臣搅合在一起,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或许也没你们想的那么糟糕,也有可能那李暹真的是想要拉拢我们司马家呢?”

“可能李暹也只是想借着拉拢我们司马家来向那些企图匡扶汉室的老臣示好,以达到分裂那些汉室老臣的目的,也许此番回到长安,对我们司马家来说,也未必一定就是坏事。”

推掉李暹的这个任命回老家,的确能解决所有问题,可司马氏的这些人却并非全都是淡泊名利,甘愿回老家种地的人,他们寒窗苦读十余年,可不是为了在乡间田野间种一辈子地的。

司马朗的这番话顿时引起了一片争议,有人不想要司马家去长安躺这趟浑水,想要回家种地,不问世事,有人不想司马家跟回长安再跟那些汉臣搅合到一起,有人不甘心司马氏一族离开朝廷中枢,平淡的过一辈子,在乡野间做一个村夫,也有人不愿在这个危难时刻抛弃汉室和天子,誓要与国贼李暹抗争到底,匡扶大汉。

耳旁争论不休的喧嚣吵闹声直让司马防感到一阵头大,敲了敲桌子,待众人安静下来之后,开口道:“福之祸兮所倚,祸之福兮所伏,是福是祸,躲是躲不掉的,况且我司马氏一族世食汉禄,又岂能在国家危难之时,趋利避害。”

“我意已决,无论此去是福还是祸,都要去做这个京兆尹。”“不过你们就不要随我去了,为父不想让你们也处于险境之中。”

有些事情,总归是要有人去做的,或许到了此刻,仍然选择与李暹为敌,是不智之举,可该坚守的东西还是要坚守的。

四百年的大汉,要是没有那么一两个忠臣,岂不可笑。

刘协或许不一定是一个明君,但他却是这大汉的天子,大厦将倾,总是得有人站出来的,他司马家世食汉禄,又岂能不在这大汉危急存亡之时,站出来为大汉做点什么。

不过此去毕竟凶险重重,他们这些汉室老臣也已经没了退路,很有可能在李暹此次班师回长安之时就得跟其摊牌,反正自己也已经没多少的年头可活了,死自己一个也就够了,没必要将家人再至于险境之中。

见父亲似乎已经存了必死之志,司马朗急道:“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要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长安送死,就让我也跟你去吧,好歹也有个照应。”

“况且如果你真的出来什么事,就算我们回了老家,以李暹那残暴的性格,也不可能会轻易的放过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让我们也帮你做点什么。”

到了此刻,司马氏的这些人哪里还能看不出司马防已经决定跟汉室的那些老臣一条道走到黑了,一时间,神态各异。

帮着那些汉室老臣来联络曹操,借曹操之力来对抗李暹,这没什么,就算失败了,也还有选择的余地,为其他诸侯效力的人多了去了,好歹他们司马家也算是名门望族,只要他们不在曹操兵败之时还死撑着,李暹也不可能真正的把他们给杀了。

这次回长安却不同,这次回长安跟那些汉室的老臣搅合在一起,再与李暹发生矛盾的时候,也就是到了图穷匕见摊牌的时候了,那可就真是不死不休了。

到那时,篡位称帝,清洗一切反抗势力,血洗了任何一个敢于反抗的士族豪门都算是师出有名,跟与世家为敌没有任何关系,以李暹的威望,除了那些同样是反抗李暹的士族豪门,没有任何人会替他司马家说话。

司马防和那些汉室老臣这次一旦失败,都不用李暹去构陷,司马家就是世人眼中该灭族的叛逆份子,因为那个时候的李暹就是天子,敢于反抗李逞,那就是没的洗的造反,还需要构陷吗。

从古至今,历来都不缺为了坚守心中的信念,无惧生死的人,可却不代表每个人都不惧生死,司马氏这样一个大家族中,自然也不可能各个都不惧生死,甚至连司马防的这八个儿子,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为了那什么汉室,不惧个人的生死,更能够为了汉室,连自己妻女的生死都弃之不顾。

司马防的这个决定,顿时在这大堂内引起了一片哗然。ps:感谢‘重来*’的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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