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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book > 奇幻 > 在充满怪谈的世界里成为魔女 > 第一百一十九章你应该去死一死!【4K1

清霁说了要将往事说与陆以北听,张开嘴却陷入了沉默,像是话到嘴边哽住了喉那样。

良久,他看了看陆以北,又看了看华桑,问了一个,跟他为什么把灵台净业的残片留在大纯阳宫,似乎亳不相干的问题。

“你们可知道,在我生活的那个年代,大概有两百多年的时间,都没有新的天灾诞生?“陆以北摇了摇头,她确实句萌提起过一次,在黑夜开始变得漫长之前,天灾级的存在相当罕见,但更多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我倒是知道一些。“华桑小声道。

清霁的视线从陆以北移到华桑身上,轻挑了一下眉毛,微笑道,"说说看?“华桑看了一眼陆以北,像是在求救那样,眉宇间流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

然而刚才联手对敌的默契,仿佛荡然无存了那样,陆以北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思,甚至还挤眉弄眼的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华桑,“"”

沉默了两秒钟,她冲清霁拱了拱手,继续道,“我看过一份来自司夜会的资料,那份资料上说某些学者认为,怪谈和灵能力者的数量增多,并不是伴随着黑夜开始变得漫长开始的。”

“有数据表明,自明代末年开始,到大约一百年前,灵能力者和怪谈的数量,和游离灵能密度,都维持在很低的水准,但是在大约一百年前,两者都开始缓慢增长起来了。"

"大概在十几年前,灵能力者、怪谈的数量和游离灵能的密度,已经比三百多年前多了三四倍,而到了黑夜开始变得漫长的时候,更是在短短五年的时间里,爆炸式增长到了十几年前的七十多倍。”

“有些学者认为在十五年后,整个世界将陷入永夜,而写那份报告的学者也是这种说法的拥趸,他在那份报告里说,当永夜降临之际,灵能力者和怪谈的数量,以及游离灵能的密度,将达到十几年前的两百倍左右”

话音落下,华桑眸子微微一亮,无声地长舒了一口气。我还真是厉害呢!

能够一次性说完了这么多话,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到诧异。莫名地有一种瘫痪多年,重新站起来了似的喜悦感。但是

紧跟着,她心中升起的那份喜悦,便被疑惑给冲散了,她突然意识到清霁问的这个问题,似乎另有深意。

""

以前跟清霁前辈闲聊时,听他提起过几次,他生活的时代正是一百多年前这个时间跟怪谈和灵能力者开始增长的时间,有一部分重合

难道,清霁前辈将戒尺留在大纯阳宫内,跟这件事情有关?华桑想。~哈哈大概就是这样。“清霁冲华桑笑道。

虽然华桑的那一番话中,有些词汇他听不太懂,但是大致的意思,跟他知道的却没有太大出入

“说起来,我本来有机会成为数百年来,第一个新诞生的天灾的,只可惜这个机会来得太晚了一些”

事实上,灵能力者和怪谈的灵能波动等级,在世界各地有若各种各样的别称,就好像是A级在欧洲通常被称之为主教级一样。

从D级到S级这样的命名,是司夜会成立后,抛除了各种各样的别称,对灵能波动等级,最简单粗暴的规范划分。

然而,在诸多等级当中,唯有S级还保留若曾经的天灾这样的称呼,正是因为其特殊性。事实上,无论是D级还是A级,除了灵能波动强度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差别,但是在成为天灾级后,灵能力者和怪谈就会从本质上发生改变。

天灾级的存在,从一定程度上来讲,已经成为了某种特定事物或现象的象征,成为这个世界难以磨灭的一部分,就像是台风、海味、地震之类的天灾一样。

清霁的确有机会成为天灾级,甚至有不止一次机会。只要他想的话,几乎百分之百能够成为天灾级。但是陆胭脂却没有那样的机会

她甚至没有成为高阶灵能力者。

在不能成为天灾级的情况下,高阶灵能力者,不仅不会令人长寿,还有可能在灵纹带来的一系列负面影响对身体的蚕食下,死得更快!

————

当清霁第一次有机会进阶天灾级的时候,张淮南曾从大纯阳宫赶到花城,准备为其庆祝。然而,到了地方之后,张淮南却惊讶地发现,清霁竟然选择了放弃进阶。

“师兄,我不理解!你为什么放弃大好的机会啊?万一以后".张淮南不解,甚至有些生气地质问清霁。

正在背着孩子,埋头洗尿布的清霁抬起头来,笑眯眯道,“就算现在进阶,也是最次的天灾级,没意义,你觉得我是那种将就的人么?“

那时正是春末,胭脂酒楼后院的石榴花开得正盛,略带一点燥热的微风里,洋溢着生活的美好

“倒是你,既然来都来了,不"清霁看若张淮南,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笑容逐渐变态。看见那早已经刻进DNA里的笑容,张淮南脸色一变,正要逃跑,却发现自己对身体的感知,变得迟钝了起来,仿佛石化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然后他就被狠狠地折磨了两个多月。

除去每日要遭受清霁那不知道算是虐待,还是传道受业的特训外,还要身兼小二、厨房墩子、带娃保姆等职。

两个多月后,蛰伏多日、狗粮吃到快要长结石的张淮南,好不容易才抓住了清霁陪陆胭脂外出踏青的机会,灰溜溜地逃回了大纯阳宫。

不过,也正是那一次被折磨的经历,让他隐约触碰到了,向着天灾级前进的道路。

于是,在往后的二十几年时间里,清霁所做的事情,只有跟陆胭脂一起,用心经营好胭脂酒楼,一起看对方慢慢变老。

在他看来,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好,比这世间任何惊世骇俗的力量都要美好。

如果能一起看着孩子长大,妻生子,再看着孙子长大,妻生子,然后看着孙子的孙子那就更关好了。

当然,规划是规划,实际上陆月波长期处于半放养状态,仿佛他只是一个意外。二十多年后。

当清霁第二次有机会进阶天灾级的时候,张淮南再次壮着胆子赶到了花城,只看见了荒废已久,早已落满灰尘、结满蛛网的胭脂酒楼,清霁和陆!脂却双双不见了踪影。

他在花城周边多方打探,寻找了多日,最后在花城外的一座孤坟边上,找到了蓬头垢面、精神萎靡,消瘦得已经没有了人形的清霁。

风吹过一片片红叶飘落,落在那孤坟上,他双手颇抖着,小心翼翼地拂去落叶,仿佛担心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惊扰到孤坟里安睡之人那样。

察觉到张淮南到来,他没有回头,只是一边用一块干净得,跟他那邋遢模样格格不入的白布擦拭着孤坟,一边气息虚浮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只要挥出一剑就能进阶天灾?”

张淮南,“”

他没有说话,但是清霁说可以,他便相信清霁能做到。

“可是,那有什么用呢?她早就已经不在了…"清霁自顾自地说道。

说完,他便颓然瘫倒在了孤坟边,天边的夕阳暗黄,仿佛沉下地平线,就不会再升起来了那样

“她,已经不在了!“

清霁突的长啸了一声,惊起了不远处树梢上一群鸦雀,飞向了半明半暗的树林。

从第一次获得进阶天灾的机会开始,他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穷尽毕生所学,耗尽所有心血,终于琢磨出了,足以斩断时间的一剑。

不为别的,他椎愿将会带走陆胭脂的""时间"斩断!

可当他终于能进阶天灾,挥出那一剑的时候,陆胭脂却已经不在很久了

于是,这一次张淮南没有在对清霁说什么,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郑重地拜三下清霁,然后便启程返回了大纯阳宫。

那是他最后一次与清霁见面。

死亡最强的力量不在于它能让人死去,而在于让留下来的人不想再活着

数年以后,张淮南在大纯阳宫见到了陆月波,得知了清界的死讯,也得到了陆月波送来的灵台净业的残片。

“叔,我父亲在弥留之际,托我将这玩意儿留在你们这儿,他担心"陆月波如此对张淮南说道

将那一段附若着老年记忆的灵台净业的残片封存在大纯阳宫,是清霁的遗愿,他担心他对陆胭脂的执念,会让他在离世的瞬间灵纹失控,变成怪谈。

他的灵纹本就特殊,又有着成为天灾级的底蕴和资本,在那个天灾级极其罕见的年代,若是灵纹失控怪谈化,后果不堪设想-

——-

“你们猜,小胭脂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清界看向陆以北和华桑,不等她们开口,便自问自答道,“她说,她从第一次见面就在追若我跑,往后的余生,也一直在追。“

“可是,这辈子我走得太快了,快到她根本追不上我。不过,到老了,终于让她领先了一步,到了那边,她会走慢些,等我追上她。”

“真傻…

说完,他便靠在了水庶兽身上,闭上了双眼。

仿佛光是讲完这段往事,就已经将他的全部力气都耗尽了一般。见状,华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几次,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就在前不久,她还在为她的清霁前辈恢复了些许记忆,想起了自己在那一家小酒楼前等待的是何人,而感到高兴。

但现在看来,想起来,似乎并不是好事。陆以北,"”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但的确有些傻。

句萌说过,这世上没有阴曹之类的存在,人死了除非变成怪谈,否则就真的不存在了,想必老祖宗也是知道的。

听了高祖奶奶说那样的话,他却连去追赶的可能性都没有,估计会心如死灰吧?陆以北正想若,眼眉低垂,看着清霁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清霁斩出一剑,给她制造机会,污染粉红毛毛兔的信仰了。

以前清霁时不时的透露出他跟陆胭脂的过往时,陆以北总觉得他们两的故事,就像是童话一样,可最美好的童话总是悲伤不过,即便是悲伤,也有人"听"过一次就不想忘记。这种心结,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帮他打开。

就在陆以北沉默之际,她手中的灵台净业,突然就剧烈地震颜了起来,然后""嗡的一声脱了手,激射而出,飞到了失魂落魄的清霁手中,泛起了银白微光。

然后

清霁的耳边便回荡开了自己年轻时的声音。

那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怒气,仿佛一头要将他撕碎的野兽在咆哮一般。“王八蛋!就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你就纠结了?“

“你""都没死过,怎么知道会怎么样?没尝试过就放弃了,这可不像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情,你怕不是被什么鬼东西夺舍了?”

“你知不知道,万一死后还有另一个世界,你这样做,小胭脂要等多久?!“

断剑和戒尺,长时间处于如此进的距离,那一缕寄居在断剑中的残魂,早就与戒尺中的残魂产生了微妙的联系,知道了一切。

听间此言,清霁仿若遭逢雷击那样,身子猛地一额,睁开双眼的瞬间,便红了眼眶~那我应该…”

“我觉得,你应该去死一死!“清霁,“”

望着天边,怔怔出神了片刻,他握紧了手中的断剑,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来,口中喃喃道,“是了,是了,我该去追小胭脂了该去追她了她等了太久了”"

说话间,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断剑,轻描淡写地向前一斩。

在一剑斩出的刹那,璀璨地辉光自断剑上迸发,空气剧烈地震动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在那嗡呜声中,有“叮!“的一声脆响传来,仿佛是有两块金属镶合在了一起那样——

在剑气激荡开的耀眼光芒中,清霁仿佛又看见了那个戴着蓝色方巾,穿着桃红色罗裙的姑娘,那姑娘,赤脚朝他跑来,嘴里大喊若,“哪里来的淫贼?竟敢偷老娘的鞋子,我今天不把你脑袋拧下来,我不姓陆!“

看若那来势汹汹的姑娘,清霁脸上露出恬静的微笑,张开双臂,将姑娘揽入了怀中。“抱歉,让你久等了….”清霁喃喃道。

话音落下,白光随之散尽。

那满面沧桑的清霁,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踪影,只余下一柄通体银白的长剑,“当啡“一声坠落在地。

在长剑的前方,一道漆黑裂隙,像是怪异的腔体一样吞吐着混乱色彩,在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细雨、浓雾悬停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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