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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book > 玄幻 > 旧日剑主 >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大巴赞自有安排

大巴赞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大群西班牙水手之中。

虽然没有计时器,但是他立刻就知道自己一定已经昏迷了很久,因为现在的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而且他昏迷时听到的厮杀和喊叫声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周围聚拢着十几个西班牙水手,都是伤员,而且伤得很重,有的人裹着头,有的人断了手,个个都失去了作战能力。

“巴赞船长!”

“船长醒来啦,船长醒来啦!”

“唯敬上帝,唯敬上帝,上帝没有抛弃虔诚的巴赞家族。”

虽然他们看到大巴赞醒来,纷纷在胸前画起了十字,但还是人人脸上都有愁容。

大巴赞想要抬起手,然后就是一阵剧痛,他发现自己持剑的右手骨折了,不过已经打上了石膏。

他想要问一下舰队的情况,就听到了一个令他又怒又惊的声音。

“我告诉过你们,那些低贱火发异端不可能伤害得了巴赞船长这样高贵的西班牙贵族!哪怕他们用了偷袭的手段也只能取得一些微不足道的胜利。”偷袭放倒了大巴赞的老艾尔正在朝着火发信徒身上泼脏水,“虽然他们夺走了一些船只和武器,但是只要我们坚持对上帝的信仰和皇帝的忠诚,坚决和这些异端战斗到底,一定是能够守住港口的,皇帝一定会派舰队来救我们的。”

大巴赞看了看老艾尔,这位背叛了西班牙的加纳利群岛总督现在已经不再是那副酗酒之后的择人而噬样子,但声音中依然非常压抑低沉。

他身边还带着十来个穿着灰色铠甲的护卫,这些护卫的数量并不比大巴赞的部下更多,但是状态很好。

立刻翻脸对大巴赞的部下们没有好处。

为了部下们的生命,大巴赞没有立刻揭穿老艾尔的谎言,而是看看他在打什么主意。

“可是最近我们损失了太多船,这次的损失比上次在马耳他岛也差不多,而且大部分船被火发信徒夺走了,这些火发异端应该会和法国佬联手,接下来我们的本土都要受到袭击,皇帝恐怕未必能派出援兵了。”大巴赞的一个部下忧心忡忡地说道。

“大部分船被夺走了?”大巴赞一惊,船被击沉就很糟糕了,被夺走那可不是加倍糟糕,因为敌人不仅会壮大,还会得到比船只更宝贵的信心。

西班牙海军难以对抗的名誉和长久胜利的历史,以及因此而来的心理优势也是他们非常宝贵的武器,被敌人击沉几艘船不至于动摇这种心理优势,但被敌人夺取了大量船只,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火发信徒突然袭击,我们完全没想到啊。”部下说道,“他们夺走了两艘大盖伦和两艘中盖伦,其他的船只也都被破坏了,港口内的维修设施昨晚上也被摧毁了,海面上还出现了巴巴利海盗,现在我们连向本土球员都做不到。”

其实事情也就罢了, 大盖伦是超过五百吨的巨舰,西班牙统治海洋的根本啊。

大巴赞一听眼中就冒火了,他恶狠狠地看向了老艾尔。

老艾尔看到大巴赞的眼神,立刻满是悔恨地说道:“都是我的责任,我的部下中有太多人被火发异端腐蚀了,他们突然袭击才让你们无法抵抗,我难辞其咎,等到海上交通恢复了,我立刻向皇帝请罪。”

这当然只是空话,大巴赞知道,连续失败了两次,丢掉了那么多军舰,他作为代任的舰队司令官,是不可能把责任丢给一个守岛总督的,哪怕他能证明这个守岛总督是叛徒都无法完全恢复他的命运。

更何况老艾尔现在控制住了局面,要告诉皇帝情况都不容易,证明他的罪行更是无从谈起。

“总督你不要这么说,多亏了你反应迅速,我们才能保住生命,还杀死了上千火发异端,总算是没有让他们太得意吧。”部下的话一开始让大巴赞愤怒,但后面这一句让他一下子冷静了下来,“这些火发异端正是疯狂,他们不顾有那么多妇女和儿童当时也在我们控制的船上和陆地上直接就发起叛乱。”

“死了多少儿童?”大巴赞看着老艾尔。

“超过一千,都是混乱中死去的,多么悲惨的命运啊,但是谁也无法对抗命运。”老艾尔的眼底难掩满足,年轻的孩子是他的尊主最喜欢的祭品,“你不用担心,我会告诉皇帝,这都是我的责任的。只要告诉皇帝,这是火发信徒发起的偷袭,皇帝一定能理解的,你的伤势好了之后,还能继续为皇帝效力,巴赞侯爵,你的父亲为西班牙立下了那么多的功劳,皇帝一定会保护你的,就算不能继续当海军指挥官,在新大陆安排个总督总是没问题的,你实在是有个好爹。”

说道后面,老艾尔难以掩饰自己的嫉妒,就是这嫉妒让他决心皈依尊主。

大巴赞明白这就是老艾尔为什么要留着自己的命,他还想在西班牙体制内继续潜伏。

而且大巴赞知道,发起突袭的一定是老艾尔的部下,至少大部分火发信徒是没有打算要发起叛乱的。

要是自己配合他的故事,那就能更加激化火发信徒对背信弃义的皇帝和伍德的愤怒。

不仅是“家”的火发信徒,经常进行位面冒险的大巴赞知道,火发女士的信徒虽然组织不佳,但是分布极为广泛,西班牙控制的次位面上都有,在其中一些更是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而且大巴赞还通过弟弟知道,对于伍德来说,火发女士的状态也很重要,风暴帝国的这个绯红冰从很多蛛丝马迹来看,都涉及这位火发女士。

不过大巴赞暂时是顾不上伍德了,他脑袋里只想着怎么挽救西班牙、皇帝的利益和巴赞家族的名誉。

穿着漆黑总督披风的老艾尔表情凝重,缺乏干劲,对于前途的描述更不怎么动人,但整体上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他满口信仰和忠诚,谁能想到这肉体之中是会残害妻儿,然后把他们的骨灰做成武器的堕落灵魂呢。

至少大巴赞的部下们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好了,你们去外面吃饭,我和巴赞侯爵说几句话。”老艾尔送走了这些水手之后,转身看着大巴赞,“侯爵,你对这个安排怎么看?只要修正一下自己的记忆,你就可以活下去啦,你的爵位也不会丢,有好爹的人就是这样,虽然你和你爹长得一点不像,你比他英俊点,可惜能力实在是差得远。”

老艾尔的话语就和他的锤子一样让人压抑和绝望,他夸奖大巴赞的容貌一点也不会让他开心。

大巴赞没有说话,只是想要挪动一下断臂,这让他痛苦地皱眉。

老艾尔并不是很在意他是不是合作,他现在完全控制住了局面,哪怕大巴赞不合作也不要紧,反正他也跑不了。

而且他又不是真的要把黑锅甩出去。

他就是要代表西班牙背锅。

现在这样火发信徒已经肯定要和法兰西深度合作,皇帝和贤者的名誉也大大受损,从次位面到新大陆各种麻烦将接踵而至。

哪怕势力强大如皇帝,剑锋无敌如贤者,恐怕也要绝望吧。

“你不会成功的。”大巴赞忽然笑了一笑,他身手拆开了包裹着自己断手的石膏,然后撕开了伤口。

“你要自杀?我可不会阻止你的。”老艾尔舔了舔自己的舌头,“勇敢的巴赞侯爵被火发信徒偷袭而死,这也是很不错的安排,不过这可挽救不了你的名誉和职责,你知道的,失去舰队的罪责是多么巨大,这已经无可挽回了。”

老艾尔继续深挖大巴赞的绝望。

“不,我不自杀。”大巴赞确实很痛苦,他流出了不少血,这血流在他躺着的床上,成了一个血红的十字,“我可是有好爹的人,好得超过你的想象。”

“呵呵。”老艾尔冷笑一声,盯着大巴赞尚好的那只手,防备他的突袭。

他任由大巴赞表演,反正他怎么折腾,也不可能挣脱出尊主的安排。

“至于我的名誉和职责,我自有安排。”大巴赞猛然发动,不过他尚好的手臂没动,反而是用自己的断手猛烈地锤击了一下床沿。

然后大巴赞就在惊骇欲绝的老艾尔眼前“噗”一下子就消失了,只留下床单上一个血红的十字,一点点黯淡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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