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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book > 奇幻 > 剑与魔法与东方帝国 > 第五十三章 坐论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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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门前。钱程整了整衣服,走进了大门。

今天与他见面的人不多。宫里来通知的人说,只有皇帝和几个亲信在这里。钱程故意穿着半新不旧的衣服,挂着质地粗劣的玉石,把身上的其他饰物也换成了黄灿灿的铜器件,看起来土里士气。只有匈奴贵人.才喜欢把自己挂的一身金闪闪一一当然, 现在看 ,西洲人也差不多。那边有钱的人都嘻欢弄条金链子或者挂个金盘子,浑身上下透若一 股想展示高裕却弄巧成出的味道。钱程以前收缴过不少西洲贵人的东西,他们皇帝那边,也就是一些意 义不明的金饰,看起来比单于还土。

果然,接引的中官一路看了他好几次,不过最后倒也没说什么。

宫室里人不多,除了见过几回的皇帝,大将军和卫侍中姐弟俩也都在。他们旁边,大公主好奇地打量若钱程。另一侧坐若几个内廷官员,钱程看到老熟人骠将军也在那里,笑噎嗜地看若他。他旁边跟着一名面色沉着的少女,看了钱程 眼,便收回视线, 不知在想什么。除此之外,也就剩几个宫女、侍从一他看见白芷也在那里。

钱程扫了眼众人,在门外整整衣服,开始-本正经地行礼觏见。结果,还没进入宫室,皇帝自己就不出所料地笑起来,问他是不是太穷了,怎么打扮成这样。钱程也不忌讳,在门外就朗声回答说,西州那边开支太大,自己手头的俸禄,确实应付不过来,所以只好穿成这样了。

皇帝显得颇有兴趣,说这么要新俸的还真不多见。她倒不反感这种事情,反而保证说,会让少府拨钱,把当初守城时许诺的田宅金银赏给B,让他赶紧进来吧。钱程记得自己当初要的是田宅,金银,美人。不知为什么,最后一项不见了。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缠这些细节的时候。他表示了感谢,这件事情就算圆满完成了。

-番礼节之后,皇帝便直截了当地问他,他认为应该如何治理西洲。

钱程闻言,认真起来。

“西洲地域广大,物产高饶。然而地处殊远,蛮夷势力强盛。”他警告道:“现在那里 带来的只是蝇头小利。如果不认真经营,以至于此地为蛮夷所用,今后的危害就大了。”

“那你说.该如何应对?”皇帝笑若问。

"按常理应对即可。” 钱程不紧不慢地回答。

”何为常理?”皇帝追问。

“是先人早已知道和试过的办法。”钱程说。

“先人的办法可行么?”皇帝不置可否地回答。

“先人的办法得看情况而定。哪怕在西洲寻求神物, 也是有章可循的。”钱程说:皇帝对这些老生常谈的问题兴趣缺缺,问所有儒生,答案恐怕都差不多。不过听他说寻求神物也有章法,又来了兴趣。

“那就说吧。”她说道:“你觉得该怎么寻找神物 ?'

“人越多,越容易找到。找的人越卖力,越容易找到。”钱程直白地回答。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这不都是大实话么。” 皇帝笑着说:“看使者的报告 .都护辖地那边.确实发现了好些有趣的东西.比朕这里花若俸禄,专门供着的方土效果还好。你是有什么方法么?'

“西洲那边,大家收入不错,不饿肚子。”钱程回答。

皇帝皱了皱眉头。

“大家不饿肚子,所以感激陛下。臣民大都知道陛下的爱好.所以发现了什么.就乐于上报。”钱程继续说:“而且 .因为吃喝不愁,所以很多人都有闲暇四处探索,或是用多余钱财去和西洲人做生意。所以, 发现和听说的奇异事情也很多。众人闻言,都收敛了笑容。 皇帝再次看了他几眼。

“当年孟子对齐宣王说,好货好色都不是问题。陛下不是那种俗人,臣也没必要说些老掉牙的话。”钱程自顾自地说:“只是 ,现在那些方士的水平,大家都青楚。有道行者百中无一, 剩下的那些,比起一 般人,也没什么优势。

“神仙到底喜欢什么, 至今也没人说得清楚。那些方士把各种路子都试了个遍。现在不是一样没什么实质发现么 ?所以,不如反过来,换种思路。臣在西州,就是如此行事的。

皇帝沉吟了片刻,没有开口。反而是大将军迅速瞥了她一眼,随即说道:钱都户有何经验 ,不妨细细说来,让我等不枉好奇番。

“确实只是刚才说的那些。”钱程认真地说:,就肯定会留下除迹。所以根本问题,甚至不在于方士认不认真,而是天下众人了解的实在太少。”

既然如此,不如像这样,多找些提供消息的渠道。”他解释道:

“在西洲那边,民众若是讲了十件事,八件都是编出来的故事。”他伸出手指,如实说道:还有一 成,是看错了眼或是理解错了别人的话,最后一成,才是各种有可能’与仙人相关的。

”然而以当地那些人口,现在已经得出了不少有用信息。陛下也已经了解了。”他说:“所以,只要人够多,是肯定有希望的。皇帝听了他的话,难得地露出迟疑的神情当然 ,任谁被方土反复坑骗,也肯定不会拒绝至少看起来更靠谱的办法。

“不过,你刚才说的也有问题。”末了,皇帝亲自质疑道: “这些人得到了仙人的馈赠,为何还要献出来,不自己用?方士们是有这个问题,但你的办法,也免不了同样的问题。

“不是这样的。”钱程意外地毫不顾忌,径直摇摇头:“其实更 大的问题,就在这里。

“臣翻阅过很多涂余山收藏的典籍,在博士学官处进学的时候,也看了很多藏书。”他缓缓道来:“仙人成仙是得了道。 但无论古籍.还是老庄诸人的言论.何曾有人说过, 道是被某个人控制的?何曾有人说过,道是专展于谁的?”在场众人都意识到了什么,安静地听下去。

“没有皮,毛就无处依附;没有大道,又哪来的仙人?"他继续反问:” 自古圣贤,没有拒绝传授道理的,最多是害怕天下人学歪。有些干脆主动接收学徒,生怕大道不被众人所知。

“既然大道本身如此,仙人肯定也是一样的。只有路子越走越熟的道理,哪有自己走了,别人就走不得的?"

他回忆了下,说道:“既然风暴两侧, 都意外- 致的观点, 那么这观点, 显然就更接近普遍的道理。”

“如果更多的人了解到其中奥妙,肯定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而且得道的人越多,对其他人就越有利。如果人人都附尔补缺陷,成为完善的人, 那么这天下,也就实现大同了。”

“臣以为,求仙也是求道,儒生、道士、方土,追求的原本其实是一回事,所以臣不忌讳这些。”他说:青,为何要回避?于私来说,陛下得道,天下亦能跟着沾光,为何不敢提?"

“方士们才是整日老生常谈、可能藏私的,因为他们的道路根本就反了。”他理直气壮地说:“臣不需要也不屑于这样做 ,所以才能找到需要的东西吧。

皇帝认真地思索起他的话来。

“所以护认为,应该首先怎么做?”末了,她有些急切地问。

“养民。”钱程简短地说。

“有个故事,说文王筑台,民众反而高兴毫不突兀地恭维起来:“陛下派兵大败西戒,民众得以安居,又获得了西洲的土地,自然感激不已。

“若是国君像夏桀那样残暴,让百姓宁可与之同归于尽,那肯定是指望不了百姓配合的。”钱程说:“相反 ,西洲那里已经有了实打实的搌.这其实已经说明问题所在了。

皇帝再次沉默不语。

“中原地域广大,这方法怕是难以普及。”旁边,大将军又说。

“那就请在西洲乃至海外,继续让民众找寻。那边需要的开销更少,而且确实有不少珍奇。”钱程建议道: '这样 ,总不会有错的。

”既然如此,老都护就...” 皇帝刚开了个头,又改口道:“朕准备 僧官吏去西洲.专门负责好好处理此事。都护要记得,教好他们 .免得这些人又乱来。钱程行礼拜谢。

"臣这里还有几个办法,在西州感觉还不错。” 他进言道:“对于增加财货税收,安稳民众,都有不少好处。陛下愿意费些闲暇时间,听-听么?”

“说吧。现在就有时间。”皇帝明显高兴起来:“卿快说来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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